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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沉然，作者| 李秋涵 编辑| 魏佳
“什么样的工作既稳定又不容易被裁掉呢？” 夏枫突然诚恳的问道。 他是XR行业的技术人员。 在他几年的经历中，突然解散的项目也有两三个。
有一次在一家初创公司工作了一两年，公司没钱，我就放弃了。 曾经进过大厂，不缺钱，但还是没有进行战略调整。 从取消XR业务线的公司辞职后，行业陷入了新的低点。 之前认识的看XR赛道的猎头都调到其他组了。 猎头问他：“你想考虑自动驾驶吗？”
这个行业正在烧钱，未来还不明朗。 随着大厂商纷纷收缩XR产品线，行业正迎来至暗时刻。
6月初的苹果WWDC大会成为“全村的希望”。 当天发布的 MR（混合现实）耳机“Apple Pro”确实让 XR 圈兴奋不已——虽然还有很多先决条件，但该产品明年才会上市，而且价格昂贵，每台售价 2.5 万元. 还有一些问题让从业者感到困惑，苹果也没有给出答案。
但这足以让这个屡遭打击的行业看到一丝曙光。
借此机会，深燃与XR行业的众多创业者和从业者进行了畅谈。 其中，有一些是幸运的。 他们的公司已经进行了多轮融资，并在行业的起伏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有的从2015年就开始押注XR，创业，加入大厂，跟随行业大起大落。 ，最近换了曲目； 也有普通从业者，相信行业的未来，听从号召，却始终在行业的动荡中被抛在后面，尚未从低迷中恢复过来。
夏风属于第三种。 他说：“我必须消化失望。”
对于苹果MR产品对行业的影响，有人持乐观态度，也有人持谨慎乐观态度。
这就是技术创新的困境。 这就是赌未来，甚至创造未来的过程。 埋下了很多个人的坚持，也堆积了很多放弃。 他们会被三个问题困扰，眼前的方向对吗？ 方向对了，时机对了吗？ 如果时机成熟，最后分享胜利果实的人会是我吗？
新闻发布会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变化。 信的还是信的，犹豫的还是犹豫的，不信的选择了离开。
苹果带来的曙光是有限的
距离苹果发布MR产品已经好几天了，依然是一款让夏风印象深刻的“奢侈品”产品。 以传感器为例，夏峰介绍，以前大家都在拼性价比，认为这样的产品只能卖2000元，所以就使用廉价的传感器，导致算法受到传感器的限制。 “苹果非常愿意花钱，投入大量的算力，开发出新的芯片，放到雷达上，对比起来有很大的区别。”
业界对这款产品等了 7 年。 在产品和体验上，苹果应该可以证明一些从业者的猜想。
良丰泰COO唐荣兴是从中得到答案的人之一。 他表示，苹果发布会当天，他彻夜未眠，从头到尾看完，“超出预期”。 得到的答案一方面来自于互动。 苹果给出的解决方案是眼动+手势+语音，“实现了直观的交互体验”。 他表示，现有的产品需要在空中操作，这实际上看起来有点“愚蠢”，但用手进行多点触控，业内每个人都想过并做过，“但没想到能够做好经验。”
另一个方面来自计算。 Apple 的 MR 耳机使用了两颗芯片，M2 和 R1。 “这就是非常‘空间计算’。空间感知、认知、交互和显示需要新的计算单元组合和架构，这恰好定义了未来的标准。” ”唐荣兴说道。
当然，苹果的MR产品还是有其问题的，比如最常提到的价格高、电池组没有解决续航问题、设备不够轻等等，但考虑到这是第一代产品，二代，三代还有提升空间。 一些从业者对硬件本身的疑虑较少，关注的是内容。
“就像斗兽场已经搭建好了，最好的场地已经在那里了，最好的拳手在哪里？最漂亮的表演在哪里？还需要开发。”徐晨说。 他是一名企业家。 他曾是知名VR品牌NOLO的联合创始人。 曾在大厂负责VR内容生态。 现在他正在创业，专注于一款VR游戏。
提升XR产品对消费者的吸引力，需要内容。 软件生态系统是苹果的强项。 能否吸引开发者将产品和应用集成到Pro中，也是未来发展的关键。
苹果发布会之前，徐晨就已经决定从内容入手，有种“赌对了题”的感觉。 “这也符合行业发展规律。一开始行业没有硬件，所以我们先做硬件。现在硬件有了，最缺的就是内容。有机会接手这个市场来自 VR 游戏。”
唐荣兴还提到，他们将拥抱Apple Pro平台生态。 除了AR硬件之外，他们已经有了支持iOS的空间远程协作、编辑等产品，可以平滑过渡到苹果的MR产品。
不过，苹果仍有一些问题没有回答。
比如在这样的终端下，会诞生什么样的原生内容？
这是范范最想从苹果MR产品发布会上得到的答案。 VR导演、制片人，字节跳动Pico影视工作室负责人。 这些年他一直在探索原生XR叙事内容的方向。 他解释说，从大众的故事需求来看，每一轮媒体技术创新都会带来新的叙事类型，比如故事载体从小说文本形式到二维画框里的电影视听形式，然后, 《依托XR终端，在新的三维媒介下能产生怎样的新叙事类型？》
“苹果发布会没有给出答案，”凡凡说。
过去他的探索方式是自下而上，充分发挥XR媒体空间和交互性的优势，从大众熟悉的领域入手，建立用户消费XR内容的习惯。 因此，在PICO目前的内容生态中，主要有四种类型的互动原生XR内容形式：戏剧、互动动画、纪录片和“6Dof互动叙事”。 每种类型都是根据用户需求和反馈逐步探索和开发的。
与很多专注于游戏的VR产品不同，苹果的Pro更像是一个综合平台，有着开放的开发者生态。 这看起来思路比较宽泛，但同时也像是在没有找到答案的情况下给出的开放式答案，将问题交给开发者，大家一起解决。
不过，距离明年MR产品的发布还有半年的时间。 “这段时间可以帮助有兴趣的开发者熟悉平台，但即便如此，半年对于内容制作来说仍然太短。熟悉XR领域的开发者更容易看到稀缺性、原创XR内容和颠覆性内容能够被真实用户购买的产品对于苹果这一代产品来说可能是不可能的，开发者也需要成长和学习。”凡凡说道。
对于未来的发展，无论是乐观还是谨慎乐观，他们都有一些共识。 例如，每一代计算平台的出现都与整体环境有关。 “PC遇上互联网，手机遇上云，空间计算遇上人工智能。”唐荣兴说。 再比如，即使苹果明年上半年推出了不错的MR产品，行业爆发也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
但“如果苹果晚两年发布产品，这个行业将会萎缩得更厉害”，第一台机器感叹道。 作为一名多年与VR行业风雨同舟的从业者，他打了一个比喻。 虽然黎明即将来临，但依然属于黑夜。 飞行员”。
等了7年，暗了7年
在这次苹果发布会上，一些从业者表现得很平静。 他们在这个行业已经工作了很多年，也经历过潮起潮落。 苹果首款MR头戴式显示设备成立于2016年，被称为“VR元年”，很多人也在那个时候进入这个行业。
作为VR行业的创业者，首机经历了2016年的疯狂。
2014年以20亿美元收购，掀起VR热潮。 2015年和2016年，微软推出MR耳机，索尼推出虚拟现实耳机PSVR，多家主流消费电子厂商发布消费级产品。 国内的腾讯、阿里巴巴也纷纷入局，让2016年的VR行业显得格外热闹。 据《2017中国VR产业投融资白皮书》数据显示，2015年全球VR领域共获得投资6.9亿美元，2016年投资规模增至23.2亿美元，增速率为236.2%。
那一年，28岁的他离开了作为核心创始成员获得B轮融资的VR初创公司，开始自己创业。 他认为VR超越现实的沉浸式体验将为陌生人的社交互动带来巨大改变。 那时候还没有上线，一切都是崭新的。 “也许它可以改变世界？”
有投资人听了他的想法，表示愿意投资，但他花了4个月做了demo后，发现时代变了，“融资难度增加了，人气下降了”。
这是因为，热度上升后，VR在优质内容生成、用户交互、商业化等方面并没有取得重大突破。 据艾媒咨询当时发布的报告显示，虽然国内VR头显产品较多，但消费者市场反响一般，购买意愿不超过30%。 71.3%的中国手机网民表示不会购买相关虚拟现实产品。 原因是价格与现在的技术水平不等同。
2017年，VR行业陷入冰点，大量VR创业公司倒闭，裁员降薪的消息不断传出。
第一台机器终于在2016年获得天使轮融资，业务开始运行，成为当时国内最早上线的VR社交应用。 然而2017年第二轮融资进展并不顺利。 最尴尬的时候，他却疯狂迷恋投资人。
推出VR产品需要演示放映，但他连租场地的钱都没有。 第一台机器回忆说，他每天花30块钱在投资机构云集的亮马桥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咖啡，占了最大的一个大厅。 向受邀投资人说明。 他说，服务员多次试图劝他离开。 他当时真的是“含泪”劝他，“我说我是创业者，公司快倒闭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公司的合伙人同事都希望我能带回新资金。” 最后，店长同意为他使用大堂，他就这样待了10天，但还是没能等到“救命钱”。
现阶段，VR/AR行业开始分化，部分企业转向B端，为企业提供定制化服务。
良丰泰成立于2012年，目前已融资C+轮。 唐荣兴回忆沉然，他们从2016-2017年开始接触制造业，转向B端。 后来在2019年，他们投入了更多的资源，加大了生态建设。 扎根于细分竖景的线条到现在。 VR/AR产品可以更快在B端普及应用。 他曾向深然解释，一部分原因是有些产品没有达到消费层面，而是在B端，在医疗、教育等领域，因为用户要求更高，接受度更高。
也有投资人劝第一台机器赶紧向B端转型，但他的愿景是做C端产品，B端业务太远了。 “我不甘心的是，产品的用户数据、下载量、用户反馈都很好，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竭尽全力。” 最后，他没能拿到钱，创业时，他把所有的积蓄都投入进去，能借到的钱也都借了，最后欠了几十万。
2017年后，VR行业发展放缓。 此前，根据市场研究和咨询机构的预测，到2020年，全球VR市场规模将增长至220亿美元，而2020年，根据全球综合数据数据库，实际规模约为38.9亿美元。 据估计，它已经缩小了82%。
虽然这些年几乎每年都有不同的VR或AR产品更新，但行业依旧不温不火。 直到2021年，的概念开始流行，才让VR再次受到关注，各大厂商也开始重新入局，但仅仅过了一两年，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今年，腾讯裁撤XR业务线，字节跳动旗下Pico也多次传出调整消息，VR行业的未来再次不明朗。
第一机说，他从这两次创业经历中得到的教训是，“当产品终端还不成熟的时候，产品开发再成熟也是没有用的。” 行业的发展同样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时机尚未到来，市场不稳定，一切都在变化，而这并不取决于个人意志和产品。
明天更长
VR产品在消费端从未迎来拐点。 随着新兴技术的爆发，硬件和内容相辅相成，介入的时机非常重要。 现在，是个好时机吗？
近日，徐晨还见到了一些投资人。 他认为，苹果新品的发布会给一些投资者带来一些信心，但“还没有看到”。 一是大环境不好，二是现有VR相关工厂业绩不如预期。 “AIGC 很受欢迎，很多钱都流向了那里。”
今年行业的热情确实不高。 据IT橘子报道，2023年1月至3月15日，我国VR软件行业发生2起投融资事件，投资金额6000万。
与创业时第一台机器面临的问题类似，现在投资人认为自己的项目没有问题，也认可团队，但对VR的赛道却不太确定。 他们经常问徐晨：“这里最大的风险是什么？” 徐晨回答道：“其实就是赛道本身的风险，我觉得我们的产品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VR赛道不好，那么我们做的再好也无济于事。” ”。
目前，行业仍面临不少问题。
比如苹果MR产品本身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有多少人购买价值25000元左右的耳机？ 据韩国消息，苹果将新款 MR 耳机的销售目标下调至 15 万台，远低于投资者预测的超过 100 万台，这一数字存在诸多疑点。
再比如，后续国内VR市场产品和供应链能否跟上？ 很多从业者都提到，第一个难点在于芯片。 苹果自研芯片，而国产VR头戴设备基本采用高通骁龙芯片。 一个问题。
最新VR产品配置信息来源/中国银河证券研究所
另外，苹果没有回答的问题是，开发者能否创造出吸引消费者的内容？ 我们必须等到明年才能知道。
徐晨还是决定创业。 在离开公司创业之前，公司里还有其他岗位可以提供淡水，但他和合伙人都没有选择，因为“我们坚信这条赛道，但它有它的阶段”。
他说，选择创业，其实就是一笔经济账。 就像很多投资者喜欢投资pre-IPO轮一样，因为需要更多的确定性，但增长收益却较少。 “今天我们赌的是那个未来，虽然不确定性很大，但好处也更多。我们这些企业家投资者，就像XR领域的VC一样，利用我们的时间和青春来投资天使轮。”
“第一性原理”是徐晨经常提到的一个词，也是他自信的源泉。 他举起双手，“我们用手机时间长了，对手也受伤了，我两只手都有严重的腱鞘炎，我觉得这个东西不应该让人拿着。” 他拿起手机放在桌子上，“只是技术还不够发达，今天是最优方案，但未来，最优方案一定是近乎无感的，那就是沉浸式屏幕”在你面前。”
当有疑问时，他会回到他认为的“首要原则”。 但他也会怀疑自己，毕竟没有人能掌握海浪的节奏。 “就像冲浪一样，你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海浪来了，这里落下，那里又升起。你说休息一下，那是不行的。最难的是如何找到答案。”这个行业的脉搏。”
苹果的MR产品终于来了，而且是《四十不惑》的首款机型。 近期，它选择从VR转向AIGC行业。
在他看来，国内XR行业能否迎来拐点取决于几个事件：第二代Apple Pro的发布，其价格与最新的pro价格相近； 筹码价格合理； 当3D内容生成技术成熟，XR内容制作成本大大降低时，可以使用AIGC工具。
选择还是和VR行业的变化有关。 他也经历了VR部门的调整，策略改变，产品没做出来。 再次经历了VR行业的变化，他感觉自己这一次成熟了很多，对创业的理解也与以往不同。 “这本质上是一种商业活动。” 当他转向AIGC行业时，他说服自己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AI未来也将有机会与VR结合，二是“大家都在萎缩，行业没有那么多陷阱，你要生活，不能评判。”我能活到未来吗？”
这也是摆在夏风面前的问题。 如果问，看好这个行业吗？ 他的回答是肯定的，“但从我自己的角度来看，为了赚钱养活自己，每个人的职业窗口都很小，而且整个科技行业都在追求年轻化，无论沉淀多少，我能经历多少次折腾？ ？” 他的一些同事已经跳槽到其他行业。
他觉得国内硬科技的发展是趋势驱动的，更注重ROI。 像苹果这样专注于一项技术的打磨是很困难的。 当大家对未来的信心较低、疫情爆发的时间还不确定的时候，他们都采取了后续策略。 大大小小的工厂都不会因为苹果的发布会而推翻自己的决定。
夏峰也去面试了，他发现HR还是很挑剔，要求很高，传达出需要在这个行业工作3-5年的人，这时候他想问，“这个行业给了人3-5年的工作机会？”
他表示自己有些迷茫，需要时间积累对行业的热情，投入到下一个创业故事。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夏峰、1号机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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