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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几年，在乐观的消费预期下，中国乳企一直沉浸在上游牧场产能扩张的浪潮中。 伊利、蒙牛、光明、君乐宝、新希望、三元食品等龙头乳企均积极布局上游原奶供应。
2021年，全国新建、扩建牧场项目166个。 新建、扩建牧场项目总数将达到98万头，计划总投资近390亿元，几乎全部是大型牧场，其中“万头牧场”占比62%。 2022年，新建、扩建牧场项目总数将达到147万头，计划总投资近420亿元。
乳制品企业向上游扩张，推动了我国乳制品行业的不断扩张。 农业农村部数据显示，2022年我国牛奶产量4027万吨，首次突破4000万吨大关，位居世界第四。 但这种过快的增长却为乳业如今的困境埋下了隐患。
大扩产后，原奶有剩余。
许多大型乳制品公司被迫使用除尘技术来储存剩余的原奶。 7月19日至21日在重庆召开的第十四届中国乳制品工业大会上，国家乳制品工业技术体系首席科学家李胜利在论坛上透露，2023年2月最困难的时刻，国内乳制品企业平均每天有1.08万吨生鲜奶粉制粉储存，占到奶量的17%。
中国奶业协会名誉会长高红斌也表示，尽管行业困难重重，但大型乳制品企业的奶源依然源源不断。 伊利、蒙牛曾一度一天喷粉量高达5000吨、4000吨，每喷一吨粉直接损失1万多元。
大型乳企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减少损失，尽力化解风险，而不具备议价能力的中小型牧场在原奶价格下跌的过程中可能更容易受到冲击。 李胜利在论坛中透露，目前上游原奶行业亏损超过60%。
高红斌表示，当前中国乳业正面临2008年以来最困难的时刻。
乳制品原奶难题
乳制品行业原奶过剩危机首先要追溯到需求方预期的调整。
从消费来看，2022年，我国液态奶消费量将出现8年来首次下降，降幅约为8%。 三年疫情的影响和中国经济的恢复发展都会影响乳制品的消费。 近五年我国新生儿数量下降44.5%，人口下降将导致我国牛奶消费总量在10年内萎缩150万吨。
李胜利表示，我国奶业结构和南北奶源不平衡也制约了奶源的周期性过剩。
原奶过剩的直接影响是国内奶价波动幅度下降，已从2021年8月的每公斤4.38元跌至目前的3.77元。 农业农村部副部长马友祥分析，国内奶价持续下降，但我国乳制品生产成本仍然较高。 我国鲜奶生产成本比美国高40%，比新西兰高90%。
独立乳制品行业分析师宋亮认为，原奶价格下降部分是需求因素。 近两年，我国乳制品消费需求放缓，部分品类销量甚至出现下滑，比如酸奶、含乳饮料等。 从供应来看，近两年国内奶牛养殖快速增长，原奶供应量快速增长。 此外，进口奶源对国产原奶也存在挤出效应。 2022年，我国将累计进口各类乳制品327.19万吨，相当于原奶1600万吨至1800万吨。
奶价下跌的同时，上游饲料成本却不断飙升，进一步加剧了牧场的压力。 李胜利表示，“今年厄尔尼诺现象导致我国多地出现高温干旱，夏粮价格上涨，因此饲料成本仍将居高不下。未来几个月也将是牧场囤积青贮饲料的关键时期，销售困难、资金紧张等问题将迫使部分牧场快速退出。但预计2023年剩余鲜奶总量将超过110万吨。”
乳业产业链洗牌
随着奶价下跌，乳制品产业链或面临新一轮重塑。
2018年以来，国内奶价触底后进入上涨周期，国内乳业也开始扩大产能。 “万头牧场”建设热潮带来原奶供应量快速增加。 2020年，国内原奶产量甚至将创13年来最快增速。 2022年，我国牛奶产量4027万吨，首次突破4000万吨大关。
农业农村部管理干部学院研究员陈宇告诉界面新闻，这几年奶源投入过大，供给明显超过需求。 因此，奶源过剩是较长时期内的必然结果。
在上游牧场扩容的浪潮中，不仅中小农户积极补充羊群，或者加大对新牧场的投资。 数据显示，伊利、蒙牛、光明、君乐宝、新希望、三元食品等也在积极布局上游原奶供应。 通过持续投资、并购、新建奶牛场，提高自控奶源比例。 去年，平均比例超过40%。
一些乳制品企业自有奶源比例较高。 比如领养奶牛就在招股说明书中披露了数据，其奶源自给率甚至高达88.17%，奶源建设不断扩大。 独立乳制品行业分析师宋亮告诉界面新闻，这在乳制品企业中属于较高水平。 至于是否会受到原奶过剩的影响，宋亮表示，这要看其销售能力。
原奶价格下跌阻碍了乳制品企业向上游牧场扩张。 奶牛养殖杂志《荷斯坦》注意到，一些畜牧集团已停止投资新项目； 一些已建成的牧场放慢了牛的进场步伐，推迟了生产； 许多在建牧场项目被推迟，竣工也被推迟。 与此同时，进口乳制品数量大幅下降，缓解国内压力。
李胜利还表示，奶牛的数量也在减少。 2023年5月，全国奶业技术体系辐射养殖场奶牛存栏量同比减少3.42%，3000头以下辐射养殖场减少6.28%。
高红斌还介绍，国内规模以上乳制品企业数量已从815家减少到587家，未来集中度将进一步提高。 在其他发达国家，乳制品行业的发展也遵循着同样的发展轨迹。 例如，在美国，2010年至2021年的10年间，农场数量从5.3万个减少到近3万个，但存量和产量却大幅增加。
小牧场危机
2022年，在乳业陷入困境之际，现代牧业、悠然乳业、澳亚集团等多家乳业上市公司财报显示，营收保持增长，但净利润集体大幅下滑。
近期，乳企公布的2023年上半年业绩预告显示，原奶价格下跌的影响仍在持续。
现代牧业7月20日公告，2023年上半年归属于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2亿元至2.2亿元，同比下降约57%至61%。
现代牧业表示，净利润下降的原因是原奶业务毛利率下降，毛利率下降。
积极拓展上游奶源的乳制品企业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陈宇对界面新闻的分析，关键是看公司自控奶源的比例。 “它是一家纯粹的加工企业，依靠采购原奶进行加工，所以这个时期是比较有利的，因为原奶价格下降了，但终端产品的价格不会下降。但如果是加工企业，同时拥有上游奶源，那就要看自有奶源的比例了。比例越大，现在可能会吃点亏。”
然而，没有议价能力的中小牧场在原奶价格下跌的过程中可能会更加脆弱。 李胜利也在近日的一次论坛上介绍，目前上游原奶行业亏损超过60%。
独立乳业分析师宋亮6月初指出，市场普遍感受到的价格跌幅更为严重，部分地区市场奶价已跌至2元/公斤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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