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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老问题是每年国两会期间备受关注的热点话题。 这不仅是因为中国老龄化人口较多，更因为养老是我们每个人迟早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 解决14亿多人的养老问题离不开财政支持，而“负担得起”是关键词。
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南方科技大学副校长、北京大学讲座教授、中国托管协会养老信托专业委员会主任金力”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专访时表示，养老金融是普惠金融转型升级的关键。 方向之一。 从概念上讲，普惠金融是指基于机会平等和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原则，以可承受的成本向所有社会阶层和群体提供适当、有效的金融服务，不仅包括小微企业，还包括家庭。
“然而，目前养老机构几乎只有最低端的政府慈善机构和最高端的顶级商业机构。适合中产阶级、价格实惠的养老机构很难找到，而且相关产品和服务也严重滞后。由于投资大、周期长、风险高，大量养老机构长期利润微薄甚至亏损。”金力直言不讳地说。
针对养老难、养老贵的民生痛点，金力认为信托行业潜力巨大。 信托体系的灵活性和多样性可以为养老客户提供更加多元化、个性化、全面的养老服务。 他还建议，开发符合普惠金融需求的税收优惠型、慈善型养老金信托产品，为中低收入和困难群体提供更多养老保障和帮助。 此外，金力还分享了他对个人养老金“热开户、低存款”现象以及养老地产发展方向的看法。
金力 全国政协委员、南方科技大学副校长、中国托管协会养老信托专业委员会主任
建议坚持养老信托的普惠定位
《21世纪》：您多次提到信托机制可以在养老产业中发挥重要作用，并提出要大力发展养老信托基金。 您能否详细描述一下信任助力养老的蓝图？
金力：我主要从资本面和资产面两个方面讲。 希望未来金融端的养老信托能够有效弥补国家养老金的缺口。 我国目前平均基本养老金替代率仅为40%。 退休后生活水平大幅下降，而且这一比例仍在下降。 中国保险协会预测，到2030年我国养老金缺口可能达到8-10万亿元。但目前我国仍面临养老金第一支柱还款压力高、第二支柱覆盖率低的问题，而第三支柱还在起步阶段。 ，所以需要市场化的养老信托来支撑第二支柱的发展。
我也期待未来资产端养老服务和养老产业信托将助力养老产业向市场化方向发展，构建多层次的养老产业体系。 目前养老机构中几乎只有最低端的政府慈善机构和最高端的顶级商业机构。 适合中产阶级、价格实惠的养老机构很难找到，相关产品和服务也严重滞后。 由于养老行业投资大、周期长、风险高，大量养老机构长期微利甚至亏损。 养老产业信托可以为养老产业提供长期资金，实现资金来源与项目期限相匹配。
此外，希望养老信托能够盘活老年人手中的大量金融资源，投资到国家高质量发展最需要的领域。 目前，我国资本市场投资行为短期化严重，投机行为频繁，导致大量资金从实体资金向虚拟资金分流，缺乏优质的长期资金。 短期资金必然导致短期投资行为，而长期养老基金更有利于资本市场长期稳定健康发展，从而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
《21世纪》：我国信托业的发展现状距离您心目中的蓝图还有多远？ 还有哪些瓶颈需要克服？
金力：目前国内养老信托还处于起步阶段，离理想状态还有很大差距。
首先，目前养老金信托模式较为单一，建议积极探索多种养老金信托模式。 养老信托作为灵活多样的金融服务工具，应拓展和创新模式，为养老金客户提供更加多元化、个性化、综合化的养老服务。 例如，可以与医疗健康、老年科技、社会公益等领域有效结合，为养老客户提供优质的医疗资源和服务、智慧的生活设施和体验、独特的慈善项目和活动。
二是缺乏广泛的社会资源，建议扩大养老信托的社会支持。 养老信托是具有社会属性、公益性的金融产品。 需要积极寻求政府部门的政策支持和相关配套设施，促进养老信托行业规范健康发展。 一方面，应加强与监管部门、行业协会、社会组织等各方的沟通协调，尽快出台行业规范和产品标准； 另一方面，与金融机构、养老机构、医疗机构等其他行业参与者形成战略联盟。 ，共同打造养老金融生态系统。
三是信托准入门槛过高。 建议坚持养老信托的普惠定位，降低信托产品准入门槛。 根据现行信托规定，信托计划的最低投资金额不低于100万，且投资人数量有限。 300万以内的信托计划，投资者人数不得超过50人。这意味着只有高净值人士才能参与养老金信托，而大多数中等收入和中低收入群体无法享受养老金信托的优势和优势。养老金信托服务。
为此，建议调整信托法规，放宽投资养老金信托产品的金额和人数限制。 开发符合普惠金融需求的税收优惠型、慈善型养老金信托产品，为中低收入和困难群体提供更多养老保障和帮助。
四是养老信托综合服务相对缺乏。 建议采用综合财富管理，同时实现养老理财、养老服务、财富传承等多重目的。 目前信托服务在医疗、投资、规划、传承、慈善等场景仍有很大的想象空间。 例如，如果客户的资金通过信托投资于养老相关产业，未来将优先获得优质的养老服务保障。
五是信托相关支撑体系建设有待进一步完善。 一是完善信托财产登记制度。 股权、房地产等大量非现金资产不能登记为信托财产。 二是完善信托财产转让、收入分配等方式的合理税收制度，避免双重征税、税负流失等问题。 三是完善信托财产登记制度。 落实慈善信托税收优惠政策，完善家族信托和慈善信托业务监管制度。
三类信托新规下的养老金“蓝海”
《21世纪》：信托业务三类新规明确将信托业务分为资产服务信托、资产管理信托、慈善信托三大类，业务品种达25个。 您认为哪些品类或业务品种更适合养老？ 合身？
金力：第一大类资产服务信托业务中，财富管理服务信托和行政管理服务信托与养老金密切相关。
财富管理服务信托中，保险信托、特殊需求信托和遗嘱信托比较适合养老金。 保险信托具有保险和信托的双重优势。 其优点是门槛低、突破受益人限制、支付安排灵活、债务隔离、可以指定受益人等。 但它们也存在财产不独立、杠杆作用有限等缺点。 特殊需要信托是指委托人将其全部合法财产委托给受托人管理和使用，用于保护未成年人、精神残疾人、生活不能自理残疾人、失智痴呆老人等特殊需要群体。等以及信托处置行为。 遗嘱信托可以利用“信托”的优势，实现“遗嘱”的功能。 这些都与养老密切相关。
在行政服务信托中，企业（职业）年金服务信托是养老金信托的重要组成部分。 目前第二支柱的覆盖率仍然较低。 如果能够借鉴国外第二、第三支柱一体化等经验，可以进一步提高居民养老金替代率。
资产管理信托业务的第二大类是自利型信托业务，为投资者提供投资管理金融服务。 它兼具“投资”和“信托”功能，可提供固定收益、股权、商品和金融衍生品。 类别和混合信托计划帮助居民维持和增加养老金储备的价值。
第三类慈善信托业务可以引导耐心长期资金开展慈善或其他公益活动，如发展市场化养老产业等。 同时，这些基金的委托人可以优先享受相关养老金产品和服务。
如何提升个人养老金参与意愿？
《21世纪》：目前，个人养老金制度将全面推行，但“热开户、冷存”现象依然存在。 您认为，应该如何激发公众参与个人养老金的积极性？
金力：目前流行开立个人养老金账户但不存款。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底，个人养老金账户人数突破4000万人，但实际存款人仅1000万人左右，人均存款金额仅为约2000元。
一是关闭周期过长，缺乏退出机制。 银行通过各种优惠条件鼓励开户，但存款被强制关闭，只有在退休、完全丧失劳动力、定居国外等情况下才能收到。 建议增强系统的灵活性，让人们在急用的时候可以随时提取资金，并且只需要支付少量合理的管理费； 或者允许人们在急需时用个人存款作为抵押向国家申请低息贷款。
第二个原因是税收优惠的范围和强度有限。 一方面，大量不需要纳税的人无法享受优惠； 另一方面，对于一些接近退休年龄、中等收入以上的群体来说，现行配额对保障老年人生活水平的作用有限。
为此，建议优化现有个人养老金试点。 我们可以借鉴国际经验，鼓励符合条件的人员进行超过免税限额的存款，并对超出部分免除部分税收或提供其他优惠，既提供了一定的激励，又保持了收入差异的合理调整。 对于大量不纳税的人，可以直接给予补贴，如基本补贴、儿童津贴等，或者按缴费比例进行补贴，国外已经成功实践。
第三个原因是一些人缺乏财富管理能力。 他们不甘心只存银行并获得低回报，但也对投资高风险的金融产品感到不安。 目前，个人养老金融产品主要集中在低风险、短周期领域，回报率较低。
为此，建议建立基于CIC模式的国民养老基金，个人子账户与身份证挂钩。 这样更有利于统筹管理，也可以聚沙成塔，发挥更大的规模效益。
在投资方式上，允许公众自行管理个人账户或将其交给有资格的管理机构。 同时可以设立多个固定投资组合以供选择。
产品收益方面，选择长期存款时，可以考虑参考大额银行存款，并给予适当的利息补贴，以提高收益率。
从投资期限来看，养老集团投资期限较长，只要管理得当，具有一定的风险承受能力。
在投资对象上，允许专业管理机构适量配置中低风险、投资周期较长、预期收益较高的金融产品，特别是支持科技创新、绿色发展、养老等的创业投资和股权投资行业。 高质量发展在注入大量社会资本的同时，也让千家万户享受到经济增长的红利。
另外，如果出现长期投资损失，建议参考美国养老金福利担保公司，这是政府提供的养老保险做后盾。
四大举措聚焦养老地产发展痛点
《21世纪》：当前，随着房地产企业不断寻求市场突破，高级住宅地产成为新的焦点之一。 您对我国养老地产的发展方向有什么建议？
金力：养老地产以老年人为主要消费群体，旨在满足老年人日常生活、身体护理、精神护理和社会活动等方面的需求，如养老院、敬老院、老年公寓等。养老地产的参与者主要包括房地产开发商、保险机构、医疗机构、养老机构等投资公司。 不同机构有不同的市场策略，包括重资产建设和改造模式、轻资产运营和服务模式、捆绑式保险产品模式等。
针对我国养老地产相关政策落实不完善、养老机构成本和运营成本较高、养老机构两极分化严重等问题，我有四点建议。
一是进一步完善和落实养老地产相关政策体系，如融资支持、养老用地供应、营利性养老机构税费、补贴、机构监管等问题。
二是积极鼓励民营企业参与养老社区、养老机构、养老大学建设。 目前养老地产相关企业面临的主要问题是投资大、周期长、盈利困难。 一方面，养老相关企业发展初期生存困难。 可以利用土地和税收政策降低私营企业的运营成本，从而促进市场化； 另一方面，降低养老产业融资成本，积极运用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PPP）、产业专项债券、政府产业引导基金等政策性金融工具。
第三，针对部分地区房屋空置问题严重，政府可适当帮助房地产企业去库存。 例如，贷款支持企业适当收购和设立养老机构并提供补贴，动员一些大城市的低收入、无子女的老年人搬入。由于搬迁地区的工资和物价水平通常较低，人们同等收入下可以享受更加有尊严、体面的老年生活，同时也可以拉动搬迁地区服务业就业。
四是培育养老地产企业，适度容忍失败。 近年来，各地加大了对民营养老机构的监管力度，这可能对民营市场力量产生了一定的挤出效应。 养老产业是朝阳产业，需要加大培育力度，适度容忍失败。 一方面，对恶意骗钱、跑路的机构将予以严厉处罚，加强监管。 另一方面，也有必要对陷入困境的企业提供适当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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