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佚名 来源：财经新闻网
（来源：复旦金融评论）
图源：华尔街日报■本文选自《复旦金融评论》
■作者：LICA国际寿险架构师协会
■公众号：复旦金融评论
信托与人寿保险在搭配合适的情况下，能实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在国际商业舞台上，鲁伯特·默多克的名字与他的传媒帝国一样响亮。作为新闻集团的创始人，默多克不仅在媒体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更在财富传承的智慧上树立了典范。他通过信托与人寿保险的巧妙组合，确保家族财富的稳定传承、后代的生活无忧，以及税务负担的有效降低。
默多克的财富传承策略，始于对家族未来的深思熟虑。他通过设立多个家族信托，包括为他的女儿们设立的GCM信托、为他的前妻安娜（Anna）设立的K． Rupert Murdoch 2004信托。这些家族信托不仅确保了家族企业的股权稳定传承，还为他的后代提供了生活保障。通过这些信托，默多克成功隔离了婚姻风险，并灵活安排了子女对家族资产的控制权和受益权。
然而，默多克的策略并不仅限于此。他进一步利用人寿保险的高杠杆特性，确保在风险发生时，保险公司支付的理赔金能够直接进入信托账户，为家族提供额外的财务保障。这种策略不仅保护了家族财富，还实现了资产的有序传承和税务优化。
通过这样的组合策略，鲁伯特·默多克不仅确保了家族企业的稳定传承，还为后代提供了生活保障，同时有效降低了税务负担。这个案例展示了信托和人寿保险在实际中的应用，如何帮助高净值家族实现财富的稳定传承、后代的生活保障以及税务的优化。通过这样的策略，默多克家族不仅确保了财富的安全传承，还实现了资产的保护和税务的优化。
信托和寿险作为两种重要的金融工具，各自在财富规划领域发挥着独特的作用。信托以其灵活的架构和多样化的功能，为人的财富提供了诸如资产保护、传承规划和税务优化等解决方案。寿险则在风险保障和财富定向传承方面表现卓越。
而信托与寿险的组合应用为高净值人士提供了丰富多样、个性化的财富规划途径。其复杂而精细的架构设计与功能实现，要求专业人士深入理解并精准操作，以适应不断变化的法律、税务和市场环境，确保财富的安全传承与增值。
信托的基本原理
（一） 信托的概念与特征
信托在财富规划领域至关重要，当前各司法辖区对其定义不尽相同。依据《关于信托的法律适用及其承认的公约》第二条规定，“在本公约中，当财产为受益人的利益或为了特定目的而置于受托人的控制之下时，‘信托’这一术语系指财产授予人设定的在其生前或身后发生效力的法律关系”。
信托具有显著特点。其一，信托财产具有独立性，它独立于受托人自有财产，是专门的资金。其二，信托财产以受托人名义或以代表受托人的另一个人的名义持有。其三，受托人有管理、使用或处分财产的权利和义务，且其行为受信托条件和法律约束，需为受益人的最大利益负责。
从该定义可知，信托是一种法律关系而非法律实体，本身无独立法律人格，不能持有资产、签约或对外借款，在税法上常为穿透状态，信托收入由相关信托角色承担税务责任。设立信托时，资产从设立人名下转至受托人名下，受托人按约定管理处分信托资产，此时信托资产法律所有权归受托人，受益所有权归受益人，且信托财产不属于受托人的自有资产，受托人债务不得用信托资产偿付。
图1 常见信托架构（二）信托的主要角色
信托架构包含多个关键角色，各自承担不同职责。
设立人，又称委托人或财产授予人，是信托架构的发起者。设立人需满足一定条件，通常包括成年（各司法辖区成年年龄标准有别）、心智正常、资可抵债且对拟设立信托资产拥有所有权和处分权。设立过程中，设立人挑选受托人、签署信托契约、交付信托财产，还可指定保护人和受益人。设立人对信托资产的管理控制权因司法辖区而异，一般遵循“少留权则多保护”原则，同时其税务居民身份对信托税务有重要影响。
受托人是信托关系中的关键执行者，负责持有、管理和分配信托资产，需遵守法律规定和信托文件约定，承担信义义务，始终以受益人利益为行动出发点。常见受托人有持牌信托公司、私人信托公司（仅服务关联家族成员）以及非持牌自然人和公司（通常受法律限制）。选择受托人时，可从其所在司法辖区（考虑资产保护和信托立法）、是否持牌、业界声誉、服务质量与效率、配套服务资源等方面综合考量。
保护人虽非信托成立的必要角色，但在实践中广泛存在，其主要职责是监督受托人和保护受益人利益。保护人的权利、义务和责任由信托文件约定，权利限度受信托适用法限制，留权原则与委托人一致，即少留权多保护。保护人可由自然人或法人担任，也可组成保护人委员会。架构师在获客户信任时可担任保护人，但需充分了解职责、权利和风险，因其也承担对受益人的信义义务。
受益人是有权从信托获取财产分配的一方，不同类型信托受益人的权益有所不同。在固定利益信托中，受益人的受益权确定，受托人未依约分配时，受益人可主张分配甚至起诉，且受益权可转让、出售或赠与他人。而在酌情信托中，作为酌情权对象的受益人仅享有获得分配的期待权，受托人可自主决定分配事宜，未获分配的受益人无权起诉或转让期待权。目前实践中，基于多种目标，酌情信托更为常见，可更好保护信托资产免受受益人风险影响。
（三）信托的主要功能与底层逻辑
1． 资产保护与风险隔离
信托的主要功能之一是资产保护与风险隔离，其底层逻辑在于资产持有模式的转变。当个人直接持有资产时，所面临的各类风险（如债务、婚姻等）将使个人名下的所有资产承担责任，资产完全暴露于风险之下。而通过架构持有资产，且在个人对架构无实质控制权的情况下，个人面临的风险与架构内资产不再相关，个人债权人无法向架构追索资产偿债，个人生老病死也不引发资产所有权变更，从而实现资产保护。这也解释了“少留权则多保护”的原则，若个人对信托架构保留大量实质控制权，即便资产名义上已转出，仍可能因个人风险而受牵连，如同资产仍在个人名下持有。
2． 财富传承与家族治理。
在财富传承方面，若不进行规划，个人身后财富将依法定继承规则传承，继承人范围、顺序和比例均由法律确定，难以体现财富创造者的个人意愿。遗嘱继承虽是常见方式，可指定财产传承对象，但各司法辖区对遗嘱继承制度规定繁杂。例如，遗嘱生效要件在不同司法辖区有所不同，有的要求公证或见证，有的承认自书遗嘱效力；遗嘱实质内容方面，有的允许自由处分资产，有的则有分配规则限制。此外，一人可能订立多份遗嘱，易引发继承人对遗嘱真假、效力的争议，甚至需通过法律诉讼解决。对于高净值人士，其资产和身份国际化使遗嘱继承难度倍增，如A国人在B国立的遗嘱能否决定位于C国资产的传承安排，以及执行遗嘱所需程序等都是复杂问题。
信托作为财富传承规划的进阶工具，能有效解决法定继承和遗嘱继承面临的诸多问题。一方面，信托替代个人持有资产后，个人状况变化不影响资产权属，从根源避免继承纷争；另一方面，通过指定受益人，信托可突破法定继承限制，更灵活地实现财富定向传承，体现财富创造者意志。此外，信托还能制定分配规则，引导家族后代合理使用财富，如要求受益人达到一定学历、薪水或工作履历后才能获得分配，从而实现家族治理目标。
3． 税务优化。
信托的税务优化功能是其另一重要价值体现。经过精心设计搭建的信托架构，有机会实现多种税务优化效果。例如，设立生前信托可避免遗产税的触发；信托持有资产能实现资产在架构内的免税增长，达到税务递延效果；特定司法辖区的特殊制度，如美国的外国授予人信托制度和加拿大的祖母信托制度，可使受益人无需为信托分配在当地缴纳税费。然而，信托税务优化的底层逻辑因不同优化效果而异，且设计实现税务优化的信托架构需要税务、法律和信托等多领域专家协同合作，因为这涉及到复杂的法律规定和税务政策。
信托与寿险的组合策略
图源：VEER（一）信托作为保单持有人
以信托作为保单持有人，能显著增强资产保护和税务优化效果。
在资产保护上，人寿保单自身资产保护功能因司法辖区而异。如在中国，最高人民法院和多地省高院规定保单内资产可分割、可执行；新加坡规定特定信托持有的人寿保单可免于沦为破产财产；美国各州规定也有差别。以信托持有寿险架构，能进一步提升风险防范能力，已进入信托的资产不再属于设立人个人资产，置入架构的保单理论上不应被债权人追索，但具体架构需专业人士评估其可行性和效果。
在税务优化方面，部分司法辖区个人直接持有保单可能引发税务问题，比如美国税务居民个人持有保单可能触发遗产税，而以信托作为保单持有人或可实现税务优化，但具体情况需深入分析。实务操作中，信托作为保单持有人有两种实现方式，一是初始即用信托投保，二是个人投保后将保单转入信托，二者效率和效果各有优劣，需结合客户具体情况选择。
（二）信托作为保单受益人
信托作为保单受益人形成保险金信托，这是市场上常见的形式。其主要目的是对寿险保单身故赔偿金进行长远且有序的规划。当家族成员一次性获得巨额财富时，可能因缺乏驾驭能力而遭受损失，尤其在受益人未成年时风险更高，保险金信托可有效避免此类情况发生。
（三）信托作为保单付款人
若信托契约允许，且经保险公司同意，信托可用信托资产为受益人投保并支付保费。通常保单持有人和付款人为同一主体，但在特定情况下可分离，即便保单不由信托持有，也可用信托资产支付保费使受益人受益。但需注意，基于信托信义义务，只能为受益人的利益支付保费，不能为其他人（即使是受益人的亲朋好友）支付。
（四）常见信托与寿险架构组合
保险金信托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保险金信托是以信托为寿险保单受益人，以身故赔偿金作为信托资产；广义的保险金信托还包括信托作为寿险保单持有人、以寿险保单作为信托资产的架构。寿险保单虽能实现定向和定量传承，但财富创造者还关注后代能否合理运用财富。保险金信托可防范受益人获赔后的多种风险，如挥霍资产、债务风险、婚姻风险和税负问题等，通过信托规则优化分配和税负。
在美国较为常见的不可撤销人寿保险信托，主要用于解决美国税务居民持有保单可能触发遗产税的问题。当保单持有人被认定对保单有控制权（如有权更换受益人、取消保单、保单贷款或其他控制行为）时，其去世后保单受益可能被视为遗产。通过合理设计不可撤销寿险信托持有保单，有机会避免触发遗产税。
第三，集合信托。
集合信托是离岸地寿险实践中的常用工具，由保险公司设立的主信托和为各客户保单设立的子信托组成。部分保险公司因合规需求不允许个人持有保单，要求通过公司或信托持有，为降低客户成本推出集合信托方案，通常免费提供，但功能有限，仅能实现基础的保单持有功能，无法定制家族个性化信托条款。
□本文根据《国际寿险架构理论与实践》第七章“信托与寿险”改写，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仅供读者参考，并不作为投资、会计、法律或税务等领域建议。
□改写 |潘 琦 复旦大学国际金融学院研究中心
□视觉 | 葛雯瑄 复旦大学国际金融学院研究中心
□图片来源 | 华尔街日报、V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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