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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时报
作为金融机构，信托公司不断加强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当前，在行业转型的大背景下，信托公司在服务实体经济方面有什么新举措？未来应如何更好地挖掘自身优势，提供更多差异化服务？就这些问题，《金融时报》记者采访了清华大学法学院金融与法律研究中心研究员邢成。
《金融时报》记者：从近些年的实践来看，信托行业服务实体经济的主要方式是什么？
邢成：自信托业“一法两规”正式颁布实施以来，信托行业对实体经济的助力和投入是有目共睹的，特别是近些年来，信托行业在资金投入规模和业务创新力度上都达到了历史较好水平。具体到信托业服务实体经济的主要方式，可以从信托资金的运用方式和运用领域两个维度进行分析。
从信托资金运用方式而言，主要可以分为四大类，即标品融资、非标融资、标品投资和非标投资。这四类信托资金的运用方式从不同角度和不同渠道对实体经济发展给予资金上的支持。
标品融资是指信托公司通过发行债券、承销债券等方式，在债券市场为实体经济提供融资服务，满足实体经济的融资需求。目前，这种标准化的融资方式还没有占据主导地位，但其潜力巨大，是今后信托公司服务实体经济发展、提供融资支持的一个主要模式和发展方向。
在相当长的时期内，非标融资是信托公司对实体经济提供资金支持的最主流方式之一，包括对工商企业、中小微企业、绿色产业、高科技企业、基础设施等发放信托贷款。按照监管部门新的分类监管政策，这类业务属于严格限制和限期整改的主要对象。
标品投资是指信托公司在资本市场或债券市场通过信托投资的方式，对一些标准化金融产品及其衍生品进行直接投资的方式。这是信托行业今后在转型创新过程中最具增长潜力的一个领域。从实践来看，多家信托公司目前已经广泛开展FOF或TOF等业务，类似的标品投资业务逐渐成为部分领先信托机构的主导和核心业务。
非标投资就是通常意义上所讲的私募股权投资业务，即PE投资业务。它具有投资大、周期长、专业门槛高等特点，对信托公司的主动管理能力、投资决策能力和市场风险控制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在市场细分、客户细分和投资偏好细分的趋势下，信托公司应逐步发展私募股权投资业务，逐步增加该项业务的规模，从而拓展对一些非上市公司和拟上市公司的资金支持以及金融服务。
从信托资金的运用领域来看，以2021年为例，2021年信托业直接投入实体经济的资金规模为12.64万亿元，占全部信托资产余额的61.5%，几乎覆盖了实体经济所有行业，特别是信托公司通过信托资金的各种运用方式服务于国家重大战略。除此以外，信托业在促进均衡发展、支持战略性新兴产业项目的资金投入上也有不俗表现。从2021年的统计数据来看，全年支持战略性新兴产业项目规模1789亿元，为中小微企业提供融资1.18万亿元，这些充分体现了信托业践行普惠金融、绿色金融的经营理念和发展战略。
《金融时报》记者：在融资类业务持续压降的背景下，信托业在支持实体经济的方式上是否会有调整，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
邢成：信托业目前正处在创新转型的关键期。从信托业转型的方向以及新分类监管政策的导向来看，今后信托业支持实体经济的方式可能要发生较大调整。在过去相当长时期中，信托贷款，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非标融资在信托业务中一直占据较大比重。但是在新分类监管政策出台以后，非标融资面临大幅压降和限期整改。在这种背景下，信托业服务实体经济的方式肯定要调整和转型，重要方向之一就是标品融资和标品投资，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非标转标”。其中，以信托公司目前普遍开展的TOF和FOF标品投资业务为例，2021年全年新增的TOF和FOF规模达到近1400亿元，其中一些领先机构如华润信托、外贸信托、中航信托、中信信托等全年新增规模占行业的比重达到了三分之一左右，表现出较强的专业能力和引领优势。同时，证券投资规模排名前20的信托机构合计管理的资产规模占整个行业该类业务的比重超过90%，呈现出明显的头部效应。
今后，信托业服务实体经济的另外一个主要方式是资产证券化业务，这也是新分类监管办法中服务信托的重要门类之一。资产证券化业务中，资产支持证券（ABS）和资产支持票据（ABN）占据主导地位，从2021年ABS和ABN的发行情况来看，一些领先的信托机构同样占据明显优势。据统计，2021年共有43家信托公司参加了各类资产证券化发行业务，其中有6家信托公司各类资产证券化业务发行规模超千亿元，占全行业的比重约60%。
除此之外，在服务信托类别中，家族信托也是信托服务实体经济的一种手段和渠道。因为家族信托在家族财富管理过程中，其信托目的并不局限于单一保值增值目的，真正意义上的家族信托不仅要服务于家族财富和家族企业家个人，同时也要服务于家族企业，而家族企业在得到家族信托直接或间接的支持以及系统规划和有序管理之后，将使得家族企业的持续发展壮大、稳健经营乃至于百年传承得到更有力的保障。
《金融时报》记者：支持实体经济是金融机构应有的担当，在接下来的发展中，信托公司应如何深入挖掘自身优势，从而找到更可持续的发展路径？
邢成：总体来看，信托公司只有真正回归本源定位，发挥自身制度优势，才能从传统业务模式中脱颖而出，从根本上改变过去与商业银行以及其他同业机构无序开展同质化竞争的恶性循环和路径依赖。
具体而言，信托公司服务实体经济的最大优势，就在于它的投融资功能叠加而特有的制度功能。这是信托回归本源定位进而发挥服务实体经济作用的一个重要标志。这里所说的信托投融资功能，并不是传统模式上的非标融资，而是信托公司通过标品业务，全方位、立体化、多渠道地服务实体经济。今后，信托业要更多地在创新领域、本源定位领域和符合新分类监管政策导向的前提下服务实体经济，具体包括：资本市场业务、资产证券化业务、供应链金融业务以及服务信托业务等。
需要强调的是，资产证券化业务仍是一个蓝海市场，信托公司仅仅迈出了第一步，今后信托公司除了信贷资产证券化之外，还要进一步拓展企业资产证券化。同时，信托公司除了充当特殊目的载体（SPV）受托人角色之外，要逐渐向多环节、多方位、多功能、高附加值的业务模式发展，也就是要逐渐向资产管理人和业务发起人的角色等多方位来发展，从而提高产品的附加值和收益率，真正使资产证券化业务成为可持续发展的主流信托业务。
此外，供应链金融业务、普惠金融业务、绿色低碳信托业务等，也都是进一步发挥信托本源功能和发挥信托制度优势的重要领域，也应该引起信托机构足够的重视。通过不断探索、完善和优化，使这些业务逐渐发展壮大，使之成为可以支撑信托公司收入来源的核心业务。
责任编辑：郭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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